全国家庭暴力现状和态度调查分项目结题报告

全国调查项目

　全国家庭暴力现状和态度调查分项目结题报告 

　　《针对对妇女的家庭暴力现状调查》项目是《针对妇女家庭暴力研究、干预和预防总项目》中的一个子项目，也是总项目中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本项目的一个重要使命，就是通过社会调查，全面了解部分地区针对女性的家庭暴力的表现、性质、形式、特点，原因，危害，公众是如何认识理解这个现象的，他们对解决家庭问题的途径有什么建议和看法。这个项目的成果将：1)为国内外的学者提供一个具体的数据；2)从研究结果中发现目前存在的对妇女的家庭暴力的类型、程度，为立法司法工作者和实务工作者提供理论依据。3)了解公众对待家庭暴力现象的态度，为社区宣传和干预提供理论指导，4)为未来的研究提供新的研究思路和领域。 

　　本项目的成果公布方式：1)国际研讨会上发表，大会参与者为250余人；2)北京电台新闻一小时的采访，听众人数约为20万。3)出版专著，出版书数量为2000册，可能的读者数量为20万。预计的受益人群包括：直接受益者为参加项目调查的各地协调员、调查员、参加问卷填写的被访者及其家属，了解到本研究结果的总项目内部的各分项目成员，全国网络成员，了解到本项目结果的公众等。间接受益者是北京、陕西、湖南、河北乃至全国的从事婚姻家庭、妇女问题研究的专业人士，处理婚姻家庭问题的社会工作者、司法工作者和接受社会、司法人员帮助的妇女、男性施暴者，加之调研成果将放在总项目网页上，因此受益者绝不少于 600万人，其中男性应有200万。 

　　三年工作总结 

　　从2000年2月份开始, 调查分项目就积极开始了筹备工作，到2002年12月底为止, 主要的工作内容可概括为： 

　　一、 资料收集 

　　从2000年2 月份开始，我们先后在北京、香港、多伦多等地收集、查找了大量的有关国内外大规模的家庭暴力调查的文献资料，包括国内作过的问卷、北美的全国性调查问卷等，希望从他们的经验中有所启发，并为我们的研究设计提供参考，寻找理论依据。同时，我们组织了有关人员对国外的问卷和量表进行了翻译，为我们设计问卷奠定了基础。 

　　二、 文献回顾 

　　在文献查找的基础上，我们对国外的研究进行了文献回顾。通过文献回顾，我们对本领域的研究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掌握了国外几次著名的有关家庭暴力的调查的所采用的方法，问卷合调查结果，以及在调查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以及，各国调查的不足和问题，所有这些经验都为我们的问卷的设计、抽样方案的确定、分析框架的建立奠定了基础。 

　　三、 问卷设计 

　　在问卷设计中，我们主要参考了“夫妻冲突量表”和“家庭暴力认知表” 。尽管前两个量表已经在华人地区进行过文化相关性检验，但我们认为大陆和香港之间仍然存在很大的文化差异（例如，对“虐待”和“暴力”两个概念来说，香港和大陆就存在不同的理解）。因此，我们对“夫妻冲突量表”和“家庭暴力认知表”这两个量表的文字表达进行了反复修订，在此基础上，又增加了个人对夫妻关系评估、个人对制止家庭暴力的途径的态度等内容。由于家庭暴力不仅仅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同时也由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许多人仍然接纳“家丑不外扬”的态度，因此，我们在问卷中多次从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问题来了解家庭暴力的发生情况。事实上，在我们进行问卷统计和资料分析时，也确实发现同样的问题在不同的角度和不同的提问方式里，被访问者有时表现出了一定的矛盾性。经过反复修改，最后设计出了本次调查的问卷的初稿。初稿设计好后，又多次征求了有关专家、学者的意见，先后经过10稿的修改后，我们还在北京地区进行了小型的试调查和较大规模的试调查。小型的试调查，具体目标在于发现问卷中的有关问题，较大规模的试调查，除了关注问卷中有关内容和问题的提法外，还重点关注了抽样过程的可操作性。在两次试调查的结果，对问卷重新进行了修订，并于２０００年12月开始了对分布在三个省的9个城市的全面调查。 

　　四、 多次专家咨询讨论，问卷反复修改 

　　为了保证问卷的信度和效度，我们先后几次进行了专家咨询，广泛提取专家们的意见，根据他们的意见，对问卷进行了多次修改。当然，问卷的信度和效度还有待于通过试调查来进行进一步检测，并且对问卷进行最后的修订。 

　　五、 选点和抽样 

　　在问卷设计和修改的同时，我们开始了选点准备工作。家庭暴力问题是一个复杂的社会问题，它产生的原因涉及到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性别关系、法律等方方面面。考虑到我国地域广阔、城乡分割，各地区政治、法律制度相同但经济、文化发展不同，因此合理的调查选点应能包含家庭暴力现象立基的不同社会背景。依据这个原则，我们初步决定在东部、中部和西部地区各选择一个省，原因是东部、中部和西部地区并非只是单纯的地域差异，而是还带有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带有文化传统及变迁程度的差异。在实际操作中，经济与文化两个社会因素，我们主要考虑的是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原因之一是，地区之间的经济发展水平差异，有人均GDP，人均收入水平等确切的统计指标可作参考；而地区之间的文化差异，则难有能获公认的发展水平指标作参考。原因之二是，根据经济基础决定文化上层建筑的哲学观点，不同地域间持续而稳定的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必然导致这些地域居民之间的观念差异。 

　　根据上述标准，我们选择了浙江、湖南、甘肃和北京作为本次调查的地点。经多次选择、联系与协商，最后我们选定东部的浙江、中部的湖南和西部的甘肃。此后，各省的选点也同样依据上述的原则，在每个省选择三个市（省会、地级市、县级市各一个），每个市分别选择三个居委会和三个村委会（见图1）。 

　　在这样的选点原则下，浙江省选择了杭州，金华和常山，甘肃省选择了兰州，白银和定西，湖南省选择了长沙，浏阳和郴州 。在这些地区采取整群抽样的方式，以村委会或居委会为单位进行抽样，每市样本量为420人。样本总数为4200人。我们先后与选点地区的妇联、社科院和大学的研究机构建立了联系，确定了合作关系，就选样标准等问题达成了协议。 

　　六调查员培训 

　　为了保证调查质量，帮助调查员具备社会性别意识和一般的社会调查知识和技能，我们在2000年11月26-30日在中华女子学院对调查地点的负责人进行了培训，培训内容主要是：社会性别意识培训和社会调查方法的培训，参与司法调查的分项目负责人也参加了我们的培训。培训前我们编写了培训员手册，并请了有关教师对各点负责人进行了调查方法的培训和社会性别培训。经过培训，各地负责人将回到当地对调查员进行具体方法的培训，从而保证抽样和问卷发放能够按照我们的要求进行。 

　　七 试调查 

　　为了保证问卷的信度和效度，我们在北京地区进行了试调查。试调查的样本量为50人，我们首先组织培训了试调查员，并在2000年10月份完成试调查工作,随后进行了问卷的分析和问卷修改工作。 

　　八 焦点小组的准备 

　　为了深入了解公众对家庭暴力的性质、如何处置家庭暴力的具体看法，我们选择了焦点小组的方法来收集资料，作为对问卷调查的补充。焦点小组是社会调查中资料收集的方法之一。调查人员为实施调查方案直接找调查对象进行口头交谈，以了解情况，获取资料。我们之所有选择这个方法，是因为焦点小组具有以下特点：1）访谈本身作为研究对象，2）可以对研究问题进行集体性探讨，3）集体的知识建构 （陈向明，2000）。与问卷调查相比，访谈获得的资料较为主动、具体，详实，特别适用于较为复杂的问题的研究，可以很快了解不同的人的活动、意见和态度。 

　　在焦点小组中，我们设计了几个焦点问题，希望在小组中深入讨论。按照计划我们在浙江、湖南和甘肃共开设了6个小组。焦点小组的资料补充了问卷资料，帮助我们进一步了解大众对家庭暴力的认识。 

　　九 问卷的定稿和印刷 

　　经过专家多次审阅和试调查检测，听取了有关人士，包括调查员和被访者的意见后，我们确定了问卷的内容，并将定稿的问卷送去印刷. 

　　十、主持项目研讨和交流，并与其他分项目建立了很好的合作关系 

　　我们与社区干预分项目一起合作，于2000年12月26日晚，在项目办公室的支持下，主持了项目研讨会，我们就国外家庭暴力研究的最新成果，给各个分项目负责人和参与者做了一个系统的介绍，希望给他们提供理论上的指导和帮助，使项目能够顺利进行下去。此外，我们还和司法调查分项目合作，对司法调查的抽样方案、问卷设计等提供了建议和意见。 

　　十一、问卷发放和回收 

　　本次调查从2000年12月底开始到2001年2月底结束，先后持续了进三个月，由于期间正好赶上春节，调查员在实地进行调查时，遇到了一定的困难。因此，调查先后持续了近三个月，到2001年2月底正式结束。由于正式调查之前对调查人员进行了严格的培训，调查又采取了被访问者自填，调查人员统一回收的办法，因此，很好的保证了问卷的回收率。 

　　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3780份，回收问卷3692分，回收率为97.6%。其中无效问卷149份，有效问卷3543，合格率为95.6%。最后，进行了问卷筛选、编码和输入工作，并对资料做了初步的统计分析，结果已经上报给国家统计局审批。部分非数字结果在总项目召开的国内研讨会上进行了展示。 

　　十二、焦点小组 

　　2001年7-9月，我们先后去了湖南、浙江和甘肃，主持了6个焦点小组，就公众对家庭暴力的认知和态度，进行了小组访谈，这些资料将对问卷结果进行补充，将为司法干预和立法提供重要的依据。焦点小组的资料在小组结束后进行整理，下一步将对焦点小组的资料进行详细分析。 

　　十三、个案访谈 

　　在开展焦点小组的同时，我们还对参加小组的受虐妇女进行了深度访谈，了解到了不同女性不同的生活经历，收集到了问卷无法得到的丰富的资料，我们希望通过我们的访谈，能够全面深入地了解是受虐妇女的生活状况，经过我们的分析研究后，展示给公众，使公众能够真正地了解家庭暴力的危害，能够自觉的参加反对家庭暴力活动中来。 

　　十四、多次专家咨询，就统计结果进行讨论 

　　在资料初步结果出来之后，我们组织了几次专家咨询，对我们的结果发现进行了讨论，一方面希望能够给结果一个合理的解释，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够从中发现一些本土的特点，为以后的研究提供视角和切入点。 

　　十五、资料分析 

　　众所周知，社会调查的资料分析是一个十分繁琐、复杂的过程，它对研究人员的要求非常高，它不仅要求研究人员能够全面了解掌握所研究问题的理论背景，国际研究状况，更需要研究人员要发展出自己的分析框架和分析工具。因此，在这段工作中，我们主要任务是：1)查找相关文献，进行文献回顾和总结，从现存的研究中，寻找分析的切入点，并建立自己的分析框架。2)对资料进行清理，并决定分析单位，3)资料分析，结果讨论。 

　　十六、报告撰写 

　　为了保证研究成果能够在总项目的国际研讨会上进行发布，我们首先编辑印刷了全国调查研究结果报告。根据对3543份有效问卷的统计分析，调查的主要发现是：（1）在调查实施的三个省份中，不同频率的家庭暴力的发生率为34.7％（从几个月发生一次到一周发生几次）；（2）在存在暴力行为的婚姻中，男方则更多地采取精神暴力和身体暴力的方式来处理夫妻冲突；（3）男性和女性之间对家庭暴力的体验和婚姻的满意度上存在一定的差异；（4）童年的经历对现在婚姻中是否出现暴力现象具有直接的影响。（5）文化程度、经济发展水平、居住环境等因素对人们对家庭暴力的了解和态度上没有产生根本性差异。本次调查的目的有三个，一是了解被访者个人受到（实施）暴力伤害的状况，二是公众对家庭暴力的态度，三是制止家庭暴力的途径。报告在介绍了全国抽样调查结果的基础上，围绕上述三个主题进行了初步的讨论与分析，共涉及到十一个部分的内容。本报告一方面希望对中国家庭暴力、特别是针对妇女的家庭暴力状况有一个较全面的和客观的了解，另一方面，也希望调查结果能对其他子课题、特别是对建立干预家庭暴力的一系列综合措施提供一定的指导和借鉴作用。但由于本报告只是对所有问卷资料的描述和初步分析，资料之间的联系和人们态度背后的原因，还有待于在定性研究资料基础上，进行深入分析和解释。 

　　十七、专著撰写和出版 

　　目前，整个项目已经进入尾声，我们已经与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谈好了有关出版专著的事宜。我们正在进行专著的撰写工作，希望在5月份完成书稿，6月份出版。 

　　十八、几点收获 

　　在三年的项目执行过程工作中，我们感到收获很大，这个项目很大程度上，帮助我们进一步对家庭暴力现象有了一个深入的认识和理解，同时，在问卷分析中，以及通过主持焦点小组和个案访谈，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 

　　（1） 问卷统计资料帮助我们进一步了解中国本土的特点，了解家庭暴力在与中国文化传统的关系。 

　　在问卷设计，我们根据中国的传统，在暴力认知量表中加进了“典卖妻女”和“强迫妻女卖淫”的内容，使家庭暴力的涵盖面更加大，更加适合中国国情。在结果统计是我们还是发现，公众对打老婆和家庭暴力的理解有很大的分别，人们比较认同打老婆，但是，对家庭暴力一词具有某种排斥心理。同样的问题也在焦点小组中得到表现。 

　　（2） 培养了一批调查骨干力量。 

　　我们在11月组织了各调查地点骨干调查员的培训。经过培训，我们达到了两个目的：（1）为各地培训调查员培养了一批培训者，这些人将成为我们个调查点调查员培训的主力军，这些经过培训的调查员，成为问卷调查在三省九个县市顺利的可靠保证。（2）向培训员进行了系统的社会性别意识培训和有关家庭暴力理论和认识的宣传，这种培训，将有助于推广社会性别意识，和对家庭暴力的正确认识，使更多的人群通过我们项目的执行而获益。 

　　（3） 从个案访谈中学习到了很多东西 

　　在今年7-8月份的个案访谈中，我们特别深切地感受到了受虐妇女的主观能动性，和她们应付自己生活压力的耐力和韧力，通过与她们的交谈，我们开始反思自己的价值观和作为学者的身份，这是我们最大的收获，因为这些反思，不可能从书本上获得。 

　　（4）从研究结果来看，有一些发现应该得到全社会的关注。 

　　1）暴力的不同形式 

　　我们发现，很多家庭夫妻之间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是，不同程度和形式的精神暴力还是存在的，从我们的统计来看，65.9％－65.3％的家庭会出现丈夫不理睬妻子的现象，29.6％－22.3％的家庭会出现丈夫使劲关门或摔东西的行为，有28.9％－23.8％的家庭会出现丈夫辱骂妻子的现象。还有21.7％－19％的家庭中，丈夫会威胁要打妻子。如果将三种暴力形式排列的话，从我们的资料中，可以看出，精神暴力第一，身体暴力第二，性暴力发生比率最低，排在第三。这种精神暴力广泛存在的情况，应该得到社会的关注，需要有关部门进行干预和解决。 

　　2）童年经历与现时婚姻暴力之间的关系 

　　在我们的资料中，我们也发现了同样的趋势，在报告过童年时代受到父母打骂的男性中，与没有童年受到父母打骂经历代男性相比，在现在的婚姻中，表现出明显的施暴趋势。在报告过童年时代受到父母打骂道女性中，与没有童年受到父母打骂经历代女性相比，在现在的婚姻中，表现出明显的受到配偶暴力伤害的趋势。这些发现给我们的启发是：家庭中的儿童虐待，可能会影响未来的婚姻暴力，影响到未来的家庭的稳定和和谐。至于两者之间为什么会产生如此直接到关联，在本研究中暂时看不到，这将是我们未来研究的一个重点。 

　　财务报告参见2002年总结（略） 

参考资料来源：·中国法学会反对家庭暴力网 　http://www.stopdv.org.cn

  

（编辑：资深离婚律师 杜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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